【明主】一场无人知晓的谋杀案

*OOC都是我的锅,和原作无关

*一个不合格的犯罪故事

*推理难度差不多就是作者脑子的水平

*是个万字小甜饼









伴随着蒸汽的升起,一艘哪怕是在东京也难得一见的豪华游艇在港口停泊。这艘豪华玩具在钢铁的外壳上用上了近似木材的漆,客轮的名字以阳刻浮雕的形式出现在侧的船体,字体飞扬。听说这些浮雕的造型是来源于最近名声鹊起的某位新派艺术家的题字。


游艇的主人为艇内的装潢选择了日欧结合的风格,在装潢材料多为木质的情况下巨大的水晶灯依旧出现在了大厅的舱顶,从榻榻米的房间也依旧有着西式的落地窗。镂空的楠木隔断给人带来一步一景的体验,但极具现代味道的流线型设计也在船只中找到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客船的负一层中心是小型的棋牌室,一楼的中心是日式的庭院。枯山水间有一条人造的溪流,让未来的主人在船舱中也能体会曲水宴的风雅。甲板上的泳池是玻璃做的底,在无人的时候阳光从能从透明的船顶穿过泳池再照进底层,巧妙地玻璃的安置让底层在白日也能享受所有的阳光。


船舱房间里铺装的是黑檀木地板,藏在木料以下的地暖以最温和的手段让哪怕是观景窗大开的时候房内也依旧温暖。沙发是柔软的羊羔皮,抱枕里是上好的鹅绒。定制床垫,真丝被面的蚕丝被。房间里所有的一切都足以让人昏昏欲睡。


隐私和安全在这艘船上也被做到了极致。每一间舱室都有使用动脉识别的智能锁,哪怕是客人无意间丢失了钥匙,除去那唯一一把放在船长室的密码箱里的物理钥匙没有人能够进入封闭的房间。每一层楼的走廊都有着全天候带着动态追踪的监控,但在旅程结束客人安全离开的瞬间,任何记录都会在定时销毁中永远成为深海的秘密。


这艘游艇是一位女性画家生前最特别的一份作品。创作手记,残留的访谈,泄露的草稿,所有的蛛丝马迹都在暗示着这艘流言中的游艇的精巧和美丽。但是关于它的故事止步于此,这艘船不过是另一个有钱人的奢侈玩具。真正让它在各种桌上桌下的谈话间出现的理由,是一则不曾被证明的消息。有传闻说,这是她的友人一色若叶出现的最后一个地方。


传闻中的天才科学家,在有传言她制造了划时代的人工智能的传言出现后连带着她的成果一起就此消失,只留下一个孤女被托付给了多年的老友。手机,电脑,甚至是老旧的随声听,所有储存信息的设备都被以各种合理不合理的借口要走,但没有任何人找到了一丝一毫的线索。


而她最后一次被目睹,就是在这艘游艇上。


在她之前,没有人作为客人登上过这艘游艇。而在一色若叶之后这艘昂贵的奢侈品更是被封存在了一个独立的码头。直到设计师本人也去世以后,游艇曾经在画家斑目的手中短暂的出售。不幸的是在斑目有机会选择一位买家之前也就因为急病遗憾逝世。斑目的突然死亡没能让他留下任何关于这艘船的遗嘱,以至于如今没人知道这艘带上些许诅咒味道的游艇的所有权到底属于谁。直到一封封匿名邀请的到达让如今坐在这里的一群人的手中。


“听上去比起旅行的享受倒是更适合去当作什么传说中黑社会的接头地点,”以长相甜美出名的影星在廊道里挽住了旁边被她强行拖来的男伴,凑近对方耳朵自以为小声地评论。黄发的男性偏了偏身子有些不适地理了理系紧的领带,“喂喂,还不知道狗仔是不是还在岸边蹲着!杏——如果我和你的绯闻再上报纸首页,总有一天你得去我的休息室帮我收尸。”


杏眨了眨眼,眉眼之间是带着些许天真的妩媚,纵然是龙司和她几乎是一起度过了整个青春期一瞬间也难免在瞬间神志恍惚——如果不是咬住他手指的那只猫:摩尔加纳。传说中相貌派女星高卷杏的爱宠,以被带着出席所有公众场合但从不应激而出名的不知名品种奶牛猫。传说中在某一天突然出现在了龙司家楼下,结果自觉自愿跟着来做客的高卷离开。


从此社交网络中多了一个TAG,“连猫也不能抗拒的美貌”。


高卷看着被咬的龙司笑得花枝乱颤,把猫扔给了他,毫不避讳地欣赏他们大眼对小眼地咬牙切齿。自己则拍了拍带路侍者的肩示意是时候先进去 ,不用担心剩下的一人一猫。等前面哄哄闹闹的两人走掉,后面的一队则安静了许多。


最近名声显著的检察官和这艘船的题字人前后走了进来。没人知道他们这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是怎么凑到一起进来。不过就像是新岛检察官一向以没有男人敢接近而出名,美术家喜多川也从未被八卦小报扒出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绯闻,除去他的十万个练习模特,甚至有人怀疑他连外卖都让送到邮箱。他们是最后一组到达的受邀者。


会客的舱室内已经坐了不少人。


在吧台旁边橙色头发的小姑娘正叼着吸管啜着橙汁,旁边穿着侍者服 的黑发调酒师,在和侧面的青年人交谈。已经落座的电影明星正挑着眉像是要对走进来的检察官说什么,而一起进来的艺术家和一旁落座的光头男人在皮笑肉不笑地握手问好。龙司则在努力把自己挪到另一个沙发企图躲避两位女人的战场,而另一边奥村企业的掌权人正端着红茶冲着他点头问好。


在房间逐渐升温的氛围被不知道会从哪里泼来的热油点燃之前,红酒杯振动发的响声拽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好了,这下人就到齐了,”一个中年男人站了起来理了理那件老旧款式的白色西装起了褶皱的领口,他拿出手帕擦掉额头上因为过于暖和的屋子和紧张冒出来的细汗。


“我的名字是佐仓惣治郎。”中年人清了清嗓子,“在座的各位都称得上是领域里的“明星,”想必大家已经互换了姓名。”


他指了指站在吧台旁的黑发年轻人,“这位是来栖暁,在船上的三天里有任何的需求都可以去找他。”


吧台旁的来栖放下手里被擦得晶莹剔透的威士忌杯,向着大厅里的客人微微俯身点了点头。“欢迎各位,”他开口,但眼镜遮住的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端端生出几分冷漠来。可是这份冷漠在一旁的橙发小姑娘的眨眼中瞬间破了功,在所有人挪开视线到惣治郎下一句的时候来栖直着背悄悄地伸出手摸了摸旁边顺滑的橙色头发。


“现在,让我先解答最重要的事。”当森近的话音落下,佐仓惣治郎立刻接下了话头。“既然如今所有人已经在这里聚齐,对此次聚会的来意大概也不算陌生。让先回答各位最关心的问题,你们猜的没错,在斑目先生去世之后这艘游艇的主人正是已经失踪多年的一色若叶。”


“但是如今距离一色若叶的失踪已经正式超过了七年。死亡宣告后她的所有物品的主人——一色若叶的女儿,也是她遗产的合法继承人。”新岛挑了挑眉,“就是那边的小姑娘吧。”


当视线看了过来,原先托腮坐在吧台旁的小姑娘偏了偏头。


“佐仓双叶。”双叶把上半身连带着头都压进了搭在吧台上的左臂,“不过我现在已经跟着惣治郎姓了一样,所有相关的事情找那边位。”她伸直了右臂指向了一旁站着的惣治郎。


主持着活动的人叹了口气,“至于其他详细的内容,不如等明天早饭过后再来讨论。就像各位收到邀请的方式一样,获得这艘船的条件也会以同样的方式送到大家手中。”


“等等,”逃离了女人间的战场的龙司终于抽出了身。“既然所有人都已经在船上,为什么不把所有东西都放上桌面。”他双脚交叠向前面的小桌一搭,“为什么装神弄鬼。那张明信片大小的邀请函可不是什么能够通过邮递筛选的东西。”


家教良好的奥村家大小姐对着这样的动作皱了皱眉,放下茶杯。“事实上,我也想问这个问题。保安把邀请函放在门厅的时候,也没有看见人。”


佐仓惣治郎并没有因为这样的质问而动摇,“你误会了,坂本先生和奥村小姐。”中年人解开了领口的第一颗纽扣,“寄出邀请函的人从来不是我。”


等聚集在大厅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来栖把一杯柠檬水放上了吧台。


“明智先生还不打算离开吗?如果现在回房间稍作休整再下来的时候或许能刚好赶上晚饭。”

“不必了,”明智笑了笑以感谢这细心的体贴,“我在来的路上已经得到了足够的休息。”


“相信我,”在吧台的青年露出一个标准的服务性的笑容,“在海上航行你会需要更多的休息。”

“毕竟意外可是从来不等人准备。”


“等等,”明智眼前的人拿着钢笔敲了敲桌子,“当你们进行这次对话的时候是上船的多久,你知道会客厅可是那艘钢铁密室里唯一没有留下视频记录的地方。”


“是第一天上船的下午三点。”明智吾郎了然地点了点头,“你是想怀疑他的未卜先知?这点的确是可疑,再加上他几乎拥有快艇上所有的权限,这句话甚至足够让他被算作主要嫌疑人了。”

“不过如果要说有人有机会“杀死”狮童议员,他大概是最不可能的人了。”


询问的人质疑这句话的真实,“为什么?虽然不知道动机,显然他的便利和行为都足以让他被怀疑。”


“正是如此,”明智吾郎丝毫没有为了这点质疑改变表情,“事实上,众所周知我勉强算是一个业余侦探。而侦探总是有那么一个两个偏执的习惯。而我的大概就是多疑。在我第一次见到来栖的时候就知道他不是个普通人。”

“他手上的茧和伤痕太明显了,而一个如他这样年轻的调酒师不应该有这样一双会发抖的手。”


“所以这和他的无辜有什么关系?”


“因为基于我的观察,他的右臂骨折过,而且至今也未曾完全康复。”明智露出几分惋惜,“对于把人扔进海里这种事,他的手臂过于吃亏了。”他抬头看向对面的人,带着认真和诚恳,“我不想和你撒谎说我和议员很熟,但是至少我们也算是共事过一段时间。那位先生的体能,我想恐怕连我也得自愧不如。”


“这一点我也的确算是有所耳闻。”像是被这副表情所打动,开口的人想了想跳过了这一段。“那么后来呢,我记得按照所有人的综合笔录第二天的氛围可算不上美妙。”


“不必如此宽容,”明智吾郎摇头,“如果哪都算不上混乱,我也不知道什么才能配得上这个名号。幸好没有狗仔混进了那艘船,如果有那么一位碰巧踏上同一场旅途,恐怕一年也不需要其他工作。”


混乱从早餐时就有了雏形。


作为不缺少房间的游艇,给所有的来客都准备了单独的房间。正因为如此,当坂本龙司看见他的绯闻对象高卷杏从画家喜多川祐介的房间里走出的时候才会显得那么惊讶。哪怕是明智不过是恰巧从同一条走廊的另一端路过也不能阻止运动员的声音在狭长通道转了几圈后飘进他的耳朵。


“杏!你怎么在这家伙的房间?”这是坂本不可置信的声音。

“龙司——”显然高卷杏有些尴尬,“祐介他——嗯,祐介他邀请我去做他的模特。所以我才会从他的房间里出来。”


如果是普通的故事,到此为止成年人们总该尴尬得对视微笑然后当作无事发生,可惜这艘船上的却都不是什么省心的家伙。还没等这场小摩擦结束,那边的喜多川祐介开了口。


“杏小姐是我的缪斯,”有些苍白的年轻画家上下打量着眼前才起床穿着一身T恤显得格外不修边幅的坂本龙司。转头又忽视了他的存在对着高卷杏开口,带着十成十的诚恳。“杏小姐,这样的男人是不能嫁,不如你抛弃他来——”


哪怕这是个陌生人如此说话也是难逃被他人的愤怒,哪怕是身为花边小报不准确消息的又一个受害者,祐介显然没能得到另一个当事人的谅解。


最后从龙司手下救下丝毫不知道自己性命堪忧的画家的是来栖。来栖穿着和昨天相差无几的侍者服不知道从什么角落钻了出来,像是看见了猎物的猫。


“餐厅已经准备好了各位的早餐,”还是那张带着眼镜的脸,专注看着他人的时候却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我们现在就过去吧。”当那三位开始自顾自地前行,来栖却在拐角之前停下了脚步。“明智先生一起来吗?”


当足够丰盛的早餐被放上了桌面,美食让一场风波消散于无形。


新岛检察官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坐着,眼前的是煎好的五分熟小羊排,看着她纤细的腰身,人不得不怀疑那些热量都去了哪里。面对着海景坐在墙边的是狮童议员,他的餐盘里放着嫩黄色的煎蛋,培根和半截被切开的香肠。坂本龙司的餐盘与狮童的成分相差无几,比起被精细烹饪的食材,他选择了更简朴的那一种。煎好的牛排是七分熟,不过一旁搭配的花菜则被干脆的留了下来。高卷杏拿了五六个蛋糕塔,就像身材管理与她从来无缘。一旁的双叶还在餐桌上打着哈欠,黑眼圈重的像是什么特殊的烟熏妆。一旁的惣治郎叹着气把被小姑娘扔到他盘里的东西再一个个挑回去。吃的最健康的大概还是奥村春,蔬菜沙拉,清水煮鸡肉加上半个煮蛋,端的是一个营养均衡。其次是喜多川,在一溜的西式早餐中只有他一个人端着米饭和味增加上一份碳烤的秋刀鱼。


明智看着一旁的来栖,“你不吃吗?”

“我已经吃过了,”黑发的青年眨了眨眼,“不用等我。”


美食总会拯救人的心情,再加上餐厅的落地窗能让室内的人也看见海景,偶尔还能看见掠过的飞鸟。美景配上美食,哪怕是再愤怒的人也会放下心思去享受。所有人都以为今日唯一的一场闹剧已经结束,显然现实从不屑于与想象雷同。


当最后一个人也吃完了早餐,零零散散地向着会客厅前进的时候,走廊中的所有人都男人的怒骂从会客厅传来。


“刚才那是——?”画家变了脸色,等奥村春跑了出去大家才发现同行的人少了两位,新岛检察官和狮童议员。


“真!”奥村春叫着新岛的名字推开大门时,里面的两位失踪人口正面对面的站在一起。一直冷面的新岛检察官脸上带上了愤怒的潮红手里捏着一个空了的平底杯。与之相对的是站在对面的男人,向来整洁的衬衣被泼上了透明的液体,凑近了还能闻到像是柠檬的味道。


“等等,你说她是叫的“真”?”


“没错,”明智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我们也是后来才意识到她们其实从很早以前就是同学,只不过这份关系她们一直没有透露给外界。”


“如果这样说,她们两是否有嫌疑?”对面人转着钢笔问,语气里带着十万分的诚恳。“你看,她们是两个人,而且显然我相信新岛小姐哪怕是一个人也是能有足够的力气搬动一个成年男性。更何况你不是说他们有过争吵?这么看来动机也很明确。”


明智又摇了摇头,“不是她们两位,在狮童出事的时候她们和坂本在一起。”


“坂本龙司?”开口的人挑了挑眉,“她们和他也认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明智抱着手臂回答得胸有成竹,“事实上,到最后我们发现所有人都被一件事连接到了一起,无论他们是否知情。”

“不过现在,还是先让我把第二天发生的故事讲完。”


稍后走进会客厅的人并没能听到他们之间的争吵具体是关于什么。只知道狮童在看见来人之后没有留给其他人任何好脸色,转身离开了会客厅。走之前他叫住了跟着众人过来的来栖。


“黑头发的那个你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颐指气使,狮童对来栖扬了扬下巴,“让人帮我拿一套新的衣服下来。”


“不好意思这位客人,”来栖歉然地道了声抱歉。“为了您的隐私和安全,所有的清洁都是由机器完成。包括您的衣物清洁也是从脏衣通道扔下去清理后由洗衣工处理完再由机器送回您的房间。如果要取,这需要您给我授权共享您的权限。”


“我倒是忘了你们这麻烦的系统,”他嗤笑一声,“算了,废物。你先去干那些随便什么事吧,我自有处理。”


来栖没有接话,而是看向了过来的惣治郎。在得到允许后,他向着屋子里的人微微俯身。“那我先离开了,如果有饮品的需求请告诉佐仓先生。”另一个人也跟着他离开了房间,一色若叶的女儿跟上了来栖的背影。在他们即将离开房间的时候,面色不虞的新岛检察官开了口。


“你不用介意他说的话,”新岛真没有企图抑制音量,“不过是一个人渣罢了。”


来栖的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在他的身后被诟谇的人倒是平息了怒火,“新岛真,这句话可还轮不到你说,莫非你是忘记了你姐姐的所作所为?”狮童的话里藏着毒液,“相信我,我随时都可以让更多的人记起来新岛讶到底是因为什么离开这个系统。”


会客厅的空气随着这个名字的出现如同凝固了一样。


“先听听佐仓老板有什么要说的吧,”打断了这氛围的是站在一旁的高卷杏,“关于另一位新岛检察官,我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你。”


获得了胜利的狮童住了嘴,把自己陷进了沙发的靠背。另一位有些苍白的人,对着高卷杏点了点头也被奥村春拉到了房间另一侧的坐席。看着争吵的中心被分开,剩下的人也找到了地方入座。


“虽然有一些意外,”佐仓叹了口气,“不过好歹所有人都已经在这里了。对了,高卷小姐您的猫现在在房间吗?上船好像就没再看见它了。”


“不用担心,摩尔加纳在安全的地方。”美艳的电影明星收起了先前的咄咄逼人,“我有的时候会怀疑它是不是一只猫,它真是聪明的过头。所以安心,它不会乱抓房间里的东西,也知道去规定的地方上厕所。”


“感谢您的体谅,要知道船上多出小动物总是让人心惊胆战。”代理人先生习惯性地伸手去解开领口的那颗口子却又在半途尴尬的收了回来,从一开始那颗纽扣就已经敞开。


“我知道大家都是为了这艘船而来,或者说是为了一色若叶制造的人工智能的踪迹。事实是,这里的确有相关的东西。不过在场的各位里只有一个人能够得到它。”佐仓惣治郎制止了在场人的接话,“我不是在说钱的问题,一色想要的也从来不是金钱。”


“在场的各位都和不止一场谋杀有着间接直接的关系。这艘船上曾经发生过谋杀,而凶手就在各位之中,第一个找出所有真相的人会获得想要的一切。当你们认为自己清楚了所有事实,请单独来到船顶。我会在那里等你们。”


“现在,倒计时开始。”


“我以为这不过是一场有钱人的砸钱游戏?”明智的讲述被打断,“他们都是杀人犯吗?为什么要他们找到凶手?”


“你误会了,他们只是和凶杀案相关。就像我之前说过的一样,他们之间有着自己也不清楚的联系。”


“如果你说是检察官或许还有一点可能性,毕竟这勉强也能算是她的专业范围。但是其他人,他们对刑侦可是一窍不通。”


“我可还在这里,”明智半真半假的抱怨“好歹也带着一个侦探的名头你不能把我排除在获胜名单。”在获得了对面人没什么诚意的道歉后,他也正了正颜色,“他们是被选中的,这不是一个侦探游戏。”

“更正确的说法是,这是一个信息游戏。”


“说服我,为什么佐仓惣治郎不是凶手。他拥有大多数的权限,又出现在了狮童正义坠船的地方。他是一个中年人,但和狮童不过是差不多的年纪。他有所有的有利条件去杀害狮童议员。”


“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双叶。”


“那个小姑娘吗?”


“没错,没有人会在杀害一个人的时候丝毫不考虑被发现的后果。更何况,佐仓惣治郎从来不是足够心狠手辣的那个人。唯一可能让他杀害狮童的原因是一色若叶,他又怎么可能本末倒置让还未成年的双叶独自一人。”


“这算得上一个合理的论据,不过,如果因为这一条要我放弃他的嫌疑可远远不够。”


“这就是第二条了。”


“佐仓惣治郎没有作案的时间。在活动开始的五个小时内,几乎每一个小时都会有人去找他。而狮童正义坠海的时间也正是在这个范围。”


这场侦探游戏被宣告开始,在场的所有人的表情都称不上愉悦。


人的死亡从来不是能够被作为笑谈的东西,不用提这句话让他们无一例外的想起了不算快乐的往事。他们曾经以为那已经是无人知晓的秘密,更打算是一生都只藏在心中。但是——


“你会斯诺克吗?”新岛真和奥村春拦住了坂本龙司,“到楼下去和我们一起打桌球。”


龙司还没来得及从先前的条件中回过神,下意识他问“三个人?”


“如果她愿意——”真叹了口气,“也叫上她吧。我想和她聊聊。”


新岛真自顾自地离开了会客厅,奥村春没有跟上。


“很困惑吗?”她问龙司。


坂本龙司看着奥村家掌权人脸上那份收敛却真诚的善意一时有些失语。


他叹了口气,“不,其实我知道他在说什么。”龙司转头看了看四周的场景,发现杏早没有了踪迹,他摇摇头。


“走吧,”坂本龙司露出一个和以往一样透彻的笑容。他对奥村春说,“我想我们可以下去再说。”


“他们说了些什么?”坐在明智对面的人撑起了半个身子凑到了明智的面前,“这可是重要的线索。”


“谁知道呢,”明智耸耸肩,“我只是个普通的旁观者,他们没有邀请我加入他们的谈话,所以我对内容一无所知。”


看着咫尺间面不改色的人,和明智对话的人松手坐了回去。“骗子,”他交叉着手指撑起下巴,“虽然你没有听到,但是你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被你看透了,”明智吾郎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心虚,“是的,我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这不过是简单的推理。”


“来,说说看。”


“这和他们曾经的关系密不可分。新岛真,高卷杏,坂本龙司甚至是奥村杏都曾经在一个高中。当然他们不是同级,所以一般人很难思考到这一点上。光是一个年级就能有上百人,谁又有闲心去认识另一个年纪的人。”


“把他们联系起来的是另一个人,新岛真的姐姐,新岛讶。”


“之前被提到的那位?”


“没错。事实上我曾经有幸和这位检察官一起工作过,是一位强大正直美丽的女性。”


“这又和这次的故事有什么关系?”


“奥村春父亲的死亡案件,坂本龙司和高卷杏发小的死亡案件,都是这位检察官经手的。她曾经花了很多的精力企图让间接导致结果的凶手被定罪。”


“是证据不足吗?”


“不是,事实上对于两个案件来说证据链都堪称完整。问题在于死法,奥村邦和死于心脏疾病,而铃井志帆死于自杀。”


“所以她需要找到导致致死的直接关联,否则结果只会是间接致人死亡。”听着新证据的人敲了敲桌子。


“这本来不该是会输的案件。但是最后罪犯没能得到应有的惩罚。因为新岛讶违背了程序正义。她在办理这个案件的时候受到了多方的阻拦,包括黑社会的威胁,和来自上级的压力。最后在时间不足,案件停滞不前的时候她不得已动用了一些灰色的手段。”


“可是她没有想到那是早就为她挖好的坟墓。”


“这件事断绝了她在系统内的路,她失去了名声,权利,地位,最后只能带着妹妹远离了权力的中心,只为平静的生活。但这在受害者的亲友眼中,无疑是最恶劣的背叛。因为她的私自行动,这些案件失去了被再次复审的权利,而她却断绝了和他们的所有联系。除了奥村春对此勉强知道一二,其他人自然会以为她和高层达成了协议,把案件作为了交换条件。”


“那这件事和这艘船有什么关系?”


“这就和另一个人有关了,我们的画家——喜多川祐介。”


喜多川祐介没有跟着新岛真离开,而是和高卷杏,狮童正义一起留在了会客厅。这三个人像是三座雕像分割了整个空间。中途狮童离开过一会儿,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换上了崭新的衬衣。而室内的两个人的座位也有了微小的变化。


狮童正义看了那边的喜多川一眼,神色晦暗不明。不过很快,他就找到了另一个目标。


“有兴趣晚上一起喝酒吗?”


那边的杏愣了愣,“不必了,”她说,“我还得回去喂猫。”


“没关系,”狮童正义说,“我可以等你喂完猫。”他笑了笑,笑容里带着的是几分傲慢,“何必想那么多,不过是喝酒而已。你总不能连这一点小小的请求都拒绝。”


“你说是吧,高卷杏小姐。”


高卷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太强的演技派,此时更是没能演出一个心甘情愿。“如果有时间的话。现在,我先告辞了。”说完她拿起一旁的手包快步离开了会客厅。


狮童见目标逃走到也不意外,他对事情的结果心知肚明。


当看着喜多川还呆在会客厅,他敲着桌子开口。“既然在这里见到你,不如你在这艘船上就给我答案。”


“考虑好了吗,喜多川祐介,是否要代替你的师父继续替我工作。你知道拒绝的代价。”


在那边发呆的画家抿了抿嘴,倒是没有如同高卷杏一样的寻找借口。“我还需要一些时间,狮童先生。”

“今天晚上,如果你还有时间的话。”


“最后的机会,”狮童说,“希望你做出正确的选择。”


“第二天的晚上,”明智对面的人点出了时间。“所以喜多川才是真正的凶手,这正好是作案的时间。让我来猜测,他把狮童正义约到了船顶然后把他推了下去。”


“他的确把狮童约到了船顶,他并没有杀死狮童。”


“有什么证据?显然他不仅有动机也有着能够完成这件事的体力。天时地利人和,如果是我站在他的位置或许也会心动。”


明智摇了摇头“他没有,不如说他还从愤怒的新岛手中救了狮童一次。”


“那天晚上,是一片的混乱。你可能还记得我说过新岛,奥村和坂本三个人去了船底的棋牌室打斯诺克,但是他们还叫了酒。别看新岛那副样子,可能是因为一直以来积攒的压力太多那天晚上她喝的也很多,甚至到了最后还是龙司一手拿着啤酒一边搀着她去的房间。至于为什么不是春,如果你见到过喝醉的新岛检察官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了。我敢和你保证,就算是她的外勤考试也一定是个当之无愧的满分。”


“高卷杏最后到底还是和狮童正义一起去喝了酒,就如同狮童正义所说,不去喝酒的代价太过高昂。当然,她是个聪明的姑娘,她叫上了一个合情合理出现在那场景的人,来栖。她可能无法阻止上岸之后会发生的事情,不过至少现在她保全了自己。”


“所以最后,至少这个晚上除去言语上的骚扰,喝酒的确只是喝酒而已。她并不是一个能喝酒的人,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她让来栖帮了她一个忙,来栖帮她在里面放了一些常用抗过敏药物的粉末。其实你不能怪她去做这件事,那真的只是一些在药店谁都可以买到的开架常备药罢了。而她也只是想要狮童正义早一些犯困,以免更多不堪的事情发生。”


“所以结果就是喝醉犯困的狮童正义在和喜多川祐介见面的时候遇见了喝醉的新岛真。然后显然我们的检察官小姐并没有能够在喝醉时继续收敛自己的脾气。当她企图揍狮童一顿被喜多川拦住的时候,狮童也来了脾气。”


“可惜当他动手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坂本手中的啤酒撒了一地。等本来在顶层船舱的佐仓惣治郎和找他的奥村春出来的时候一切都为时已晚。这艘游艇的高度超过十五米,更何况这是一个醉酒的人。等真正有救援下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这是一场巧合下的意外。”问话的人语气里充满了质疑。


“我知道这听上去很难接受,”明智摇了摇头,“但是这的确只是一个不幸的意外。”


“你漏了一点,”桌子另一边的人笑了笑,“在这个故事里你,明智吾郎的角色又是什么?请不要狡辩,或许你努力模糊了重点,但是你也是和这一切相关的人。”


“明智吾郎,是狮童正义不为人知的私生子,也是第一个知道所有真相的人。”


“从刚才你还没来得及说的开始吧。比如斑目一直在做的事是帮狮童正义洗钱。”


斑目一流斋是个画家,但他也享受着不属于他的虚名。他热爱名声和财富胜过艺术本身,所以他和狮童正义达成了协作。他的所有作品都能到达一个远超其价值的数额,同时狮童正义也能够合理的处理他所获得的灰色收入。这本该是算无遗漏的妙计,直到一色若叶出现的那一天。


一色若叶是绝无仅有的天才,她的天分在计算机上展现的淋漓尽致。这一次新诞生的人工智能足够聪明,它进入了国家的网络系统,获得了几乎所有的数据。虽然她的系统足够聪明足以逃脱所有现有的追踪,但她本人却不够谨慎。 当她和自己多年好友偶然发现的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时并没有想到,近在咫尺就有人听到了她们的谈话。


斑目一流斋,狮童正义的合作伙伴,也是喜多川祐介的母亲的老师。


知道秘密的她并没能成果的活过突发的疾病,而她和一色若叶的关系已经足够让有心人找到这位天才科学家的一切,包括她的家和她的女儿。一色若叶只能消失,哪怕是双叶和佐仓惣治郎也不曾知道全部的真相。


她是否死亡,这并不是一个难以解答的问题,一色若叶带着她对科学的野心和对家人的爱从这艘船上跳进海里。当时在场的不仅仅是狮童正义,还有斑目一流斋和尚且年幼的明智吾郎。一直到后来明智吾郎才意识到自己在这件事中的地位。


他是半个帮凶,也是用来提醒一色若叶的工具,可是一切早已结束。


或许是因为他的年幼,又或是亲子这样的身份给予了狮童正义足够的自负,明智知道他所做的一切,有意或者无意。轰动的校园自杀案中校长的请求,带来金钱的黑社会头目,斑目一流斋的背后交易和他自己身后的所有烂账。


明智吾郎到底挂着侦探的名头过了好几年,而他最不相信的就是巧合。所以当他收到邀请函登船看见在座所有人的瞬间,他就知道,这是属于受害者的复仇之旅。他不敢自诩为受害者之一,和这群愤怒的来客唯一共同的地方不过是相似的恨。


所以在整个旅程中他只做了一件多余的事,在帮狮童取新的衬衫时他换掉了狮童正义的鞋。


所有的政治家都是一个样,你不希望显得过于廉价,却又不希望显得奢淫。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买上几套一模一样搭配好的服饰,无论你花了多少钱都永远显得得体和亲民。质量再好的鞋底花纹也会有磨损,明智吾郎做的不过是为将狮童给他的同款的皮鞋还给了他。


这不是决定一击,它只是一个足够隐蔽的保险,或者说一份自少年期起不曾明示的长久恶意。


他不是被爱意包裹着出生的孩子,也从未感受过来自人世间的充斥着死亡的淤泥中生长不出那些高尚的以德报怨。


当狮童正义的死亡真正成为了计划中的完成时,他才终于意识到“明智吾郎”此人不存在于任何地方。他不再是谁的儿子,也不再是被谁用来当作替罪羊的消耗品,或许他还是那个带着侦探面具的明星,可是唯有他自己知道那不过是另一张假面。


当他回到如今空无一人的会客厅,只剩下来栖晓一人站在吧台里宛如能够置身事外。


“你看上去需要一杯热茶。”取下眼镜的来栖晓对着明智眨了眨眼。


明智几乎拜倒在这不合时宜的体贴,“威士忌可能才是我更需要的东西,”他叹了口气,“果然是你,计划一切的。”


“你听上去并不意外。”


送到明智面前的依旧还是热茶,被无视了意见的客人盯着淡绿色的液体,没有半分成就感。


“你甚至没有尝试隐瞒。你需要知道所有安排的进展又不能被怀疑,那么一个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又不被怀疑的身份就攸关重要。但是同时你也需要足够的权限,和相当程度的自由,那么来栖晓的身份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至于如何在忙于其他事的同时也能够得知现场的动态,大概是佐仓惣治郎的纽扣。我猜他是唯一一个真正以为这是一色若叶的遗愿。否则以他的表演能力的高超如今的工作显然和他的天赋相差甚远。”


“你猜的没错,”来栖堪称温顺地点了点头,“他不会愿意让我们做这样的事,所以在最后我们选择让他以为这只是一场单纯的意外。”


“关于过敏的药物,你们想好了如何解释吗。你要知道死人的代谢水平约等于零,如果进行尸检几乎是无法避免的会被发现。”


“这一点倒是早有准备。每一个房间的医疗箱里都有着同种类的药物,而且今天上午真已经泼了他一身柠檬汁。果酸过敏并不是什么过于罕见的症状。”


“说这么清楚,你倒是不担心我上岸就告诉警方。”


“你不会,”丝毫不像是收到了威胁,来栖晓仍旧是那副表情,“这世上没有比你更恨他的人了,比起让他成为故事中的受害者,你更想让他的名字出现在八卦小报永远成为他人的笑谈。”


“你说的没错,他的确不应当拥有一个风光的葬礼。这样倒是刚好,野心勃勃的议员因为在豪华游艇上醉酒意外身亡,听上去的确足够滑稽。那么来栖晓,作为另一个因为狮童的行为失去了几乎一切的人,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但我永远都不是你,而我在开始这个计划的瞬间也失去了劝说你的资格。”没有给出答案,来栖晓转身从吧台的后面又拿出了两个小巧的玻璃杯,里面放着淡金色的液体。


“无论你最后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恭喜你完成了再生。”







“这就是故事的结局了吗?”


“没错,正如同你所见到的一样。有足够的视频证据,再加上奥村春也在其中,哪怕是上了岸,案子也结束的很快。“


”那你最近怎么样?“


“如今我住在这样一个算不上宽敞也不狭窄的屋子,隔三岔五还会有人如同你一样来打搅询问各种狮童正义相关的问题。”


“听上去其实还不错。”


“没有特别好,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差。只是不知道今天你又给我带来了什么东西?”


“一份工作的邀请,你知道老板在咖啡厅旁又买下了一栋房子,现在我们人手紧缺。”


“好歹也是曾经的侦探王子,我索取的报酬可从来不低。”


“啊,那么吾郎你想要什么?提前告诉你,勒布朗的咖喱可是一绝。”


“看在那杯甜腻蜂蜜的份上,我只收一部分的预付款——这位诡骗师阁下,事到如今在来栖晓之外你的真实姓名是什么?”


有着一头黑色卷发的访客像是早有准备,他从包里抽出了一张名片。


“欢迎加入怪盗团侦探事务所,我叫雨宫莲,以后也请多指教。”












在很久之后的某一天,明智突然想起来问雨宫莲最后那个人工智能到底在哪里,然后雨宫莲举起了正在享受被撸毛的摩尔加纳。


#从来没有人说过人工智能不能是只猫























后记

我就是死,从这里跳下去,我这辈子也不写群像了。

超过三个人出场我就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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